幾個月前的某天在睡夢中見到了自己的門牙斷裂脫落,於是為此終日忐忑不安,因為無論是在中國人的解夢或是西方人夢境的意義裡,門牙是代表父母長輩的,若是脫落,就代表他們的凋零。於是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在夢裡門牙只是斷了,並沒有整顆脫落,所以這只是反映自己的健康現實,是去看牙醫的時候了!」,也不敢對任何人提起這不祥的夢,就怕一說出口,就將那預言給落實了。
日子照常在家庭、工作間點滴累積、不著痕跡的流過,兩個星期後,當我已經將夢境帶給我的不安給全數埋在一層又一層生活瑣事的最底端時,舅舅從台灣捎來了消息。
母親在電話裡勉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輕輕的對我說:「妳外婆走了……」,我無語,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否該安慰她,只感到腦子裡像是注入了一大團黏黏稠稠的漿糊,竟然同時紊亂又空白。好似是個毫無感情的生物,掛了電話後,我繼續做著手邊的事情,一滴淚也沒有流,一句話也沒有說。
稍晚,外子走了進來,我望著他說:「我外婆死了。」我驚訝的發現還是沒有一滴淚從我的淚腺流出,從我口中也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開始問我許多問題,但我無法回答,一切來得如此突然,我根本沒有答案,我只知道,我的外婆不在了。忽然,腦海裡浮現了那夢裡斷掉的門牙。外婆,原來,那是妳啊。
原本和外子說定了今年一定要努力,才可以在年底帶著孩子們和母親一起回台灣。外婆還沒見過她的曾外孫和曾外孫女呢!也好久沒見她的大女兒-我的媽媽了……。
外婆走了,所有美麗的計畫都像捧在雙手的沙粒,手一張開,就飛散而去。夢想,散落滿地。
夜來了,關了燈,在寒寒冬夜裹緊了被子,心緩緩的從日常步調抽離,慢慢的沉澱,眼淚就忽然如崩提般的開始滑落,流進、浸濕了髮鬢,滴入了枕頭,濕了我的心。我的外婆死了!所有的情感驀地湧上來,滿滿的從眼角溢出。外婆爽朗的咯咯笑聲迴盪在我的回憶之海,所有的記憶一點點浮上了水面。
還記得剛結婚的時候,跟外子回台灣度蜜月,我想在台灣買一對國外沒有的戒指,外婆二話不說就帶著我們倆到銀樓去挑,她付賬。拍好了婚紗,她就摟著我、帶著相簿去看她的老朋友們,驕傲的炫燿著:這是我剛結婚的外孫女呢!看,照片拍得多美呀!早上一起床,外婆就催我們吃她爬山回來時特別幫我們買的早餐,早餐總是香噴噴的,充滿了愛的味道。
有一天她拿出了某次旅遊的相簿給我看,「這是上次我跟妳三個阿姨一起出國玩的照片」我看著照片裡只有外婆一人露出大大笑容。
「妳看看她們幾個臉臭得像什麼似的,因為她們那個時候剛吵完架,所以都不願意笑。唉……何必呢?照相留念就勉強笑一笑吧,留下一個好的回憶,她們就是這樣,沒辦法。」外婆苦笑著搖頭的表情,彷彿就在眼前。
五年前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該知道,外婆老了。雖然她還是行動靈活、頭腦清楚,但她總是挽著我的胳臂,指著大街小巷裡的商店不斷遊說著我:「妳看、妳看,台灣多方便啊!需要什麼,到處都有地方買,不像國外多不方便!妳們回來住吧、回來吧,叫妳媽也回來吧!」現在回想起來,子孫都長大了,她該是寂寞的吧?而心裡最惦掛的就是我們這些長年住在天涯海角的親人了~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外婆這麼多年來,從未一人獨居過,在舅舅、舅媽、阿姨們的照顧下,比起很多孤單無依的老人家,她其實很幸福。
今天我想告訴大家有關於華山基金會「獨居老人尾牙團圓會」的活動。
華山基金會在全台設有 127 個社區愛心天使站,秉持「在地老化」(長者能在自己熟悉的環境終老)、「在家老化」(長者能在家庭式之住所終老)、「社區互助」(取之於社區、服務於社區)的理念,在「補不足」服務原則下,投入三失 ( 失能、失依、失智 ) 為社區老人提供優質免費的到宅服務。
每年於農曆年前夕,華山基金會都會舉辦獨居老人尾牙宴,讓獨居的長輩也能享有圍爐吃尾牙的溫暖。
今年又快到歲末年終的時刻,在家家戶戶籌備過年之際,獨居長者們也同時期盼著在今年尾牙宴再度團圓。此屆『食來運轉 愛滿人間』獨居老人尾牙團圓會將於99年2月舉行,請各位有能力捐款的格友多多響應,並在自己的部落格貼上活動串聯貼紙協助宣傳,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活動,使老人家們能過個溫暖溫馨的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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